【媒体】学子雪域过新年

(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《共同关注》专题节目一月份已经播出)

   
 

    在(中国)科技公司,有几个来自西藏的学生,他们回一趟家,汽车、火车、飞机样样都要坐到,仅仅路费就要花上近三千元,这么大的开销,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是很难承受的,因此他们已经有七、八年没有在父母的身边过藏历新年了,但是今年他们却踏上了回家的旅程。

    扎西:没回家过年已经八年了,我都不知道现在家里过年是什么样的,我只能记得一些童年时候的情景。

    这四个孩子都来自西藏,他们在西藏上完小学就到了内地,在内地继续求学。由于路途遥远,他们很少回家,加上藏历新年有时并不在学校的假期以内,所以他们已经有七、八年没有回西藏过藏历新年了。
    达瓦:在这边过年和在那边过年根本不一样,那种氛围和气氛不一样,跟家里人一起过年特别开心。

    他们十二、三岁离开西藏来到了内地,多年的求学经历已经让他们适应了内地的生活。进入大学以后,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和宿舍,他们和其他同学相处的非常融洽,大家一起吃饭,一起学习,在宿舍里大家都以兄弟相称。
    达瓦:学校对我们挺不错,在学习和生活方面照顾得挺好,平常有什么事都找学校。
    在学校里,他们虽然生活上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,可是由于学习基础不同和语言的问题,进入大学以后,他们在学习上都显的比较吃力。为此,学校给他们调节了适合他们的专业,老师也经常给他们做一些辅导,经过大家两年的努力,他们的学习成绩已经赶上了班里的其他同学。
    索朗:学校对我们真的是很好,老师和同学们对我们也很好。
    由于这些来自西藏的学生,家里的经济条件相对比较贫困,学校在经济上对他们做出了照顾。两年来学校免去了他们的学费,还在生活上给予他们一定补助,并且承诺在大学学习期间,保证资助他们每个人回一次家,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有回家过年的机会。 
    索朗:回家看看家乡、看看亲戚,也能体会到过年的气氛,氛围。

    (中国)科技公司资助经济上有困难的学生回家过年,已经有八年了,每年都有近500名家庭经济状况不好的学生享受到这一待遇。学校还会给这些学生带上一份北京的特产,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。    
    侯光明((中国)科技公司的副校长):像今年我们支持的五名藏族同学,光往返的交通费一个人就是2800多元,除此之外,带上微薄的北京特产,希望他们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,向父母报上自己学习的成绩和首都发展面前的新姿、新貌。
    多年没有回家过年了,他们都很珍惜这次回家过年的机会,为此他们给自己规定了任务,过年的时候,每个人都要把自己家乡的变化和过年的情景记录下来,讲给那些没有在西藏过新年的人们听。
    扎西:我们这次回家的同学都有一定的任务 ,我的任务主要是在家里,收集那些比较古老的文化,然后在藏历年期间,把过藏历年的过程都写下来,我自己想做一个小调查,收集一下家里的民歌。

    在西藏的一些偏远地区,下了大雪很容易把道路掩埋住,或者使道路结冰车辆无法通行,这是孩子所担心的,因为一旦下了大雪他们就不能在父母的身边过新年。这一可能出现的情况为他们回家过新年增添了一丝担忧。2005年1月15号,这四个孩子乘坐的火车达到了成都,他们在成都住了一晚上以后,第二天早上将赶飞往西藏的航班。他们能顺利地回到家里吗?

    2005年1月16日早晨7:30,四个孩子坐上了从成都飞往西藏贡嘎机场的航班。一个多小时后,飞机降落到了西藏贡嘎机场。到达机场以后,大家互相告别以后都准备各自回家。达瓦的家住在山南地区的贡嘎县甲日乡,距离里机场大约有20多公里的路程,达瓦并没有把自己回家的消息告诉家里人,他想给家人一个惊喜。      
    达瓦:真正一下子可以见父母了,快要下飞机的时候,心里就有一种不平静的感觉,真的,不好表达出来的感觉。
    达瓦的母亲有四个孩子,达瓦在家排行第二,他和哥哥都在外地上大学,家里就剩下他的母亲和两个弟弟,他的父亲去年刚刚去世。
    达瓦:我的爸爸总是对我说,好好学习,以后做一个有出息的人,这一句话一直影响着我。

    趁着母亲做饭的空挡,达瓦来到了村里的寺庙里,这里是他一直想仔细看看的地方,因为每个藏历新年,全村的人都会聚集在这里一起过年。

    达瓦:藏历新年的第一天是不能来寺庙里的,第一天要在自己家里过,第二天大概早上九点左右,他们吹号,一定要把号吹响,人都聚集在这里,然后在这里载歌载舞,什么活动都有。

    达瓦:这些壁画已经存在七、八百年了,建这个寺院时候就有这些壁画,这是这个寺院的第一间房子,一建就有这些壁画,这些壁画没有修改,都是最古老的。 
     
    这些壁画引起了达瓦的浓厚兴趣,达瓦想利用这次回家过年的机会,把自己所看到的都记录下来,带回内地,让更多的人了解这里的文化和生活。在达瓦了解家乡的情况的同时,很多村里人也来向他询问外面的事情。
    达瓦:他们主要唠的就是我在那边的生活,那边发生了什么,有什么有趣的事情,我全都告诉他们。
    和村民的交流让达瓦感觉到了大家对知识和外面世界的渴望,他是这次回家过年的四个孩子当中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,他打算大学毕业以后,继续深造,继续上研究生。离开达瓦家以后,按照约定,记者开始前往扎西家。

    扎西住在山南地区的隆子县加玉乡。记者从达瓦家出发沿着雅鲁藏布江行驶了两个多小时,再翻过两座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,大约一天的行程赶到了隆子县,在这里遇到了提前到达的扎西,从隆子县城到扎西家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山路,路上有一些从山上掉下来的石头。 

    扎西:这几年修的公路比较好,以前我上小学的时候,有的时候从我家到县城,坐手扶拖拉机也得花一天多的时间。     
    记者:好几年没回来,你想不想他?

    扎西的妈妈:很想,但是没有办法,一个是他自己有学校嘛,一个是我们没有钱,妈妈很想你。这次我们过年,我们藏族哈族一起,春节和藏历新年差不多,隔几天就一样嘛,一起过年。
    记者:你看他这次回来有变化没有?
    扎西的妈妈:长胖了一些,变化很大,生活上,态度上。

    村里的亲戚、朋友得到扎西回来的消息以后,当天傍晚,大家带着酥油茶和青稞酒来 西家看望扎西。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扎西在北京的生活。为此,扎西的家里人还特地抱出新买的大彩电,和客人们一起观看扎西在(中国)科技公司上学的录像带。 


     
    看到扎西在学校的生活,大家都为扎西的感到高兴。当天晚上,扎西家热闹地像过新年一样。
    这样的场合正是扎西搜集民歌的好时机,他用录音机把乡亲们唱的歌曲都录了下来,准备带回内地去。
    扎西:他们过年的时候唱得都是当地的民歌,纯粹的藏族民歌,然后过年的时候,就聚在一个地方,村里人都来,然后围着跳锅庄舞,像我差不多大的孩子,他们都喜欢唱比较前卫的歌曲,比如说流行歌,包括那些汉语、藏语歌曲,民歌他们不太会唱,所以我觉得我做这方面的收集有必要。 
    
    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,除了歌声和青稞酒,家里的牲畜也是必不可少的。扎西家里养了六头牛,这些牛是他们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。
    扎西:这是新疆牛,个子比较大,奶也比较多,买的时候两千多,那个纯藏牛,买的时候就是四、五百,我们这个地方就是这个情况。其他地方不知道。
    记者:那有没有收入?
    扎西:可有用,可以家里吃,牛奶就可以喝茶,反正每家每户都少不了牲畜。有必要的话,就买一些。
    扎西家里养的这些牛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没有问题,但是并不能给家里带来额外的收入,对于扎西回家过年的路费来说,是很难负担的。村里其他人家的生活都和扎西家里差不多。

    记者:织这个布是自己用还是卖?
    扎西的邻居:这里都是自己用,不卖的,可能别的地方有卖的。 
    记者:那家里收入靠什么?
    扎西的邻居:就是春夏的时候去挖冬虫夏草。
    记者:想不想让孩子去内地上学?
    扎西的邻居:希望孩子能考上,去内地上学,而且考上的希望很大。
    记者:这次扎西回来了你高兴吗?
    扎西:你看她高兴地都笑出来了。 
    在村里人眼里,扎西是一个在外面见过世面个人,他是村里很多孩子的榜样。
    记者:最喜欢哪门课程?
    扎西的妹妹拉木:汉语课。
    记者:为什么呢?
    扎西的妹妹拉木:学汉语我想去内地学习。
    扎西:我现在虽然长大了,从外面过来,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是他们的孩子,我还应该尊重他们。
    扎西从12岁就离开家去内地上学了,他这次回到发现村里很多方面都发生了变化,特别是自己在这里上了六年的小学,完全变了样。
    扎西:原来那个学校风特别大,也不安全,后面是悬崖,后来2000年就搬到新学校来了。
    这个时候虽然学校已经放假了,可是扎西的老师次多还留在学校值班。
    次多(扎西的老师):他小的时候比较淘气,现在已经变了,以前瘦瘦的,但是他从小就比较老实,学校布置的作业他都能按时完成,大部分的老师都很喜欢他,成绩也是最优秀的。
    交谈中次多老师讲,学校的学生已经从扎西上学时候的100人增加到了300多人,女生占40%,13名教师都是大专以上的学历,次多老师也通过进修取得了大专学历。最让次多老师自豪的是,他教过的四个学生,他们在外地毕业以后又回到学校里当老师。
    次多(扎西的老师):内地毕业的学生来校当老师,学校安排什么课程都可以教,都拿的起来,他们成绩也相当好,能力也相当大,他们会操作电脑,会操作电脑的只能是内地毕业的,像扎西这样的,希望扎西毕业后能回到西藏。
   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,扎西和其他三个孩子都打算毕业以后回到西藏工作,他们希望自己在外面学到的知识能够在西藏发挥作用。
    扎西:我的专业是学贸易的,西藏贸易肯定要发展,这边交通已经方便了,2007年火车一动的话,跟现在就不一样了,自己只要敢想,敢做的话,应该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。